只屬於我的美好

其實，我想當你是一輩子的情人、要做你唯一的太太、一輩子陪在你身邊，直到我們都老去……但，我已失去了信心。

看著沉睡中的你，我忍不住想伸手輕撫你的臉。我輕柔觸摸還是驚動了你，讓你在睡夢中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。怎麼就連你皺眉頭的模樣都這樣令人喜愛？靜靜地端詳你那緊閉的唇，我多希望你只屬於我一人。

為甚麼我會如此迷戀你呢？我不明白。

我不明白的事，還有很多、很多，但卻不能與你分享。就像現在的我，不明白自己為何能這麼冷靜地躺在你身旁而沒有傷害你。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，我只要手起刀落，你就會一命烏呼，可洩我心頭之恨。但，我對你的愛卻戰勝了我的妒火，這是我料想不到的事。

我以為，我是個佔有慾、妒忌心強的女子，絕對無法容忍你的背叛、無法和其他女人分享你的愛。我曾對你說，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，我一定不會輕易饒怒你。

當時你只是微笑，吻著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說：“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，我決對不會背叛你或讓你傷心難過。如果有一天，我違背了這誓言，那麼就算是死在你手裡，也心甘情願。”

你說的一字一句，我都記得一清二楚。我看著當時的你，輕輕地揚起一抹淡然的笑：“如果你真的死在我手裡，那麼一定是代表你傷我很深，我才會恨你入骨，不得不親手了結你的生命……”

我的心像個歹毒的女人，而我也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狠下心懲罰背叛我的你。可是，我錯了。我不知道，當我看見你和她在一起時，可以那麼鎮定地躲開，不讓你發現。我雖然痛心，但卻記得那女人是你的初戀情人，我的好友。原本，我想殺了你，但卻捨不得讓你離開我。現在的我還能分到你一半的愛，如果你死了，我不就甚麼都沒有了？

只要不讓我知道、只要不讓我看見，我會假裝甚麼都沒發生過。那一天，我看到的只不過是個假象，一個讓我要更加珍惜婚姻的假象。於是，我奇蹟般地忍了下來，當作甚麼事都不知道。我依然是你的好妻子，依然是她的好朋友，只是我的心，已不如從前快樂。

“我愛你。”輕輕躺入你那溫暖的懷中，我希望自己沒做錯。“我也愛你。”睜開眼，你笑著回應我的低語。我笑了。

“怎麼今天起得這麼早？睡不著？”你翻身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，我感受到那溫熱的氣息就在我身邊。

嗯。”沒有多說，閉上雙眼的我只想享受這只屬於我的美好。

只要他愛我，就夠了。

其它的，都不重要……

但，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，顯然並不足以將我的幸福留住。所以當她決定向我攤牌時，我差一點就要崩潰。但那僅存的自尊與理智，讓我不得不武裝自己，冷靜地面對這個想要奪走我幸福的女人。

“如果他要離婚，我會簽字。但是他愛我更勝於你，所以他不會離開我。我不計較你搶了我的丈夫，你反倒不知足地想獨佔他？我告訴你，這是不可能的。”

我的話，狠狠地刺了她，讓她漂亮的臉蛋變得猙獰恐怖。

“如果你還想陪在他身邊，就乖乖地做好你這地下情人該做的事。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，千萬不要做得太過火，再怎麼說，你都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，我不想看見你和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，那樣會很難看。”

為了保住那原本應該屬於我的愛，我已做出了最大的讓步。委屈求全，就是這樣嗎？幸好我的讓步換回了他的內疚及更多的憐愛，讓我的心稍微感到安慰。

原諒我。以後，我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了。”你從身後緊緊懷抱我，語氣中有著深深的自責。輕握你的手，感受你手心傳來的溫柔，我覺得這次自己總算做對了一件事。

只要你不拋棄我，我也不會離開你。”我只能說，他是我今生再也割捨不下的牽挂，一個只屬於我的美好，任誰也搶不走……

（星洲日報／城人小說‧文：伊藤悠‧2006/11/08）